美国联准会(Fed)11月7日结束为期2天的货币政策会议,会后宣布降息1码(0.25个百分点),但外界更好奇的是,美国总统当选人川普(Donald Trump)与联准会主席鲍威尔(Jerome Powell)的恩怨情仇,记者对于川普2.0时代一系列政策,恐影响联准会独立性的可能性,几乎盖过了当天降息的决定,就连美国富豪马斯克(Elon Musk)也表态,支持川普干预联准会政策,联准会恐怕会在未来4年,面临独立性保卫战。
联准会是美国的中央银行体系“ 美国联邦准备制度”(Federal Reserve System)的主要管理机关,负责监管美国12个联邦准备银行,帮助推行货币政策,主要是宪法授与的“印制货币”和“调节货币价值”权限。
联准会理事由美国总统任命,任期长达14年之久,不得连任;联准会主席和副主席,则是由美国总统从理事中任命,任期4年可连任,无论是理事还是主席、副主席,都需要获得美国联邦参议院批准,才可上任,而如此长的任期是为了提高官员们的独立性,不受政治压力影响。以鲍威尔来说,他的联准会主席任期将在2026年5月到期,联准会理事任期将于2028年1月到期。
有鉴于川普在第一任期时,常因政策上的意见不同,出言威胁要开除鲍威尔,因此在7日的记者会上,鲍威尔就被问到,若川普要求的话,他是否会辞职?鲍威尔直截了当说:“不会”。鲍威尔强调,总统开除任何一位联准会理事或主席都是于法不符的。
过了几天,马斯克表态支持川普干预联准会政策,他转发美国犹他州共和党参议员麦克李(Mike Li)的文章,贴出同意的“100”表情符号。麦克李称:“美国行政部门应该在总统的指导下,这就是宪法的设计方式,而联准会是我们在这方面偏离宪法的众多例子之一,也是我们应该结束联准会(End The Fed)的另一个原因。”
《彭博》报道指出,根据美国《联邦准备法》(Federal Reserve Act),美国总统无法轻易地开除联准会主席。因为《联邦准备法》规定,包含联准会主席在内的联准会理事,总统必须“依据理由”才能开除,这项条款通常会解读为总统必须证明联准会理事“效率不彰、怠忽职务或渎职”。
再来,虽然美国总统可以任命联准会理事和主席、副主席,但有2道保护措施加固了联准会的独立性质,包含“任期制”以及“必须经由联邦参议院批准”。联准会理事任期长达14年,但美国总统任期仅4年,这使得他们更不会受政治因素干扰,而联邦参议院批准,则代表美国总统无法单方面任命人选。
前总统詹森、尼克松 也曾干预联准会决策
联准会前法务长阿尔瓦雷兹(Scott Alvarez)曾指出,联准会理事的职务受到法律保障,因为除非有理由,否则总统无法开除联准会理事,包括主席,这点很明白。而开除的理由可以是渎职、犯罪或其他不良行为,但不会是政策上的歧异。
美国国会1977年修法后,要求联准会理事和联准会主席和副主席,都得经由联邦参议院批准,阿尔瓦雷兹认为,法院可能会据此,解读为美国总统不仅无法“单方面任命”联准会主席,也无法“单方面开除”联准会主席。
从历史上来看,联准会独立性多次受到挑战,一些美国总统曾试图通过公开和私下施加压力来影响联准会,如1965年詹森(Lyndon Johnson)总统将时任联准会主席马丁(William McChesney Martin Jr.)叫到德州的牧场斥责,批评他不该提高借贷成本;1970年代,尼克松总统对时任联准会主席的伯恩斯 (Arthur Burns)施压,要求其放松货币政策以提振经济,这导致联准会在当时并没有采取有力措施来对抗通膨,最终使美国陷入“滞涨”状态,直到伯恩斯的继任者沃克(Paul Volcker)大幅升息,才化解了这状况。
但值得注意的是,川普2024年7月选战期间,接受《彭博商业周刊》 (Bloomberg Businessweek)专访时明确表示,将让鲍威尔完成他的任期,不会再次任命联准会主席,“我会让他继续担任这个职务直到任期结束,特别是如果我认为他做的是正确的事。”不过如今川普确定重返白宫,是否会继续保持住联准会的独立性,外界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