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宝龙南下深圳,召见香港工商界,提出六大要求:一是以港为家,意思是不可走资; 二是探索新产业,意思是拿钱出来试; 三是支持特区政府,意思是不要懒懒闲; 四是讲好香港故事,意思是不要唱衰香港; 六是对接国家战略,意思是坚持反美立场。
李家超的回应是,“香港的商界和企业家都是香港发展的参与者和受益者,更应该是贡献者,而不是旁观者、不只做评论员”。 意思是商界不合作,立场与态度有问题。
习近平早前写信给香港宁波籍商界大佬,鞭策他们要出钱出力,可惜好话说尽,商人们还是没有动静。 夏宝龙眼见香港形势越发不妙,只好南下召见工商界,再出声施加压力。
我没有兴趣研究什么“北部都会区”的发展大计,据说政府要拨出三分之一的香港土地,用二十年时间,投资2.4万亿,发展高科技产业,形成“南金融北创科”的新格局,未来将提供六十五万个就业岗位。
香港政府近年受大投资大折腾影响,凡事论“大小”不论效益,只看规模不看可行性。 香港有发展创科的条件吗? 据说香港五间大学的科研水平很高,但将香港科研机构的成果,就地落实成各种新产业,那不是纸上谈兵就可以实现的。
当年大疆无人机老板,便是香港科技大学学生,与他的老师合作研发出无人机项目,最终要跑到深圳去生产,是香港不想留他? 还是没有条件,形势所迫? 可见一种新产业的诞生和发展,绝不是政府闭门造车可以达成,还要看主客观条件是否成熟,要顺应经济发展规律,有勇者披荆斩棘拓荒,有趋利者蜂涌跟进,造就产业群落,那才形成新规模新气象。
政府凭空想出一个巨无霸的计划,就要敲榨工商界,让他们掏钱去投资,投资做什么? 如何计数? 八字未有一撇,就要地产商去起楼,起了楼有没有人买,取决于新区有没有发展前景。 五间大学有科研成果,但新项目有没有实用性,有没有巿场,有没有足够的技术人才和工人去生产,生产了销到哪里去,会不会盈利,这都是未知数。 香港工商界没有高科技制造业的经验,胡乱投资,岂是逐利者所为? 工商界精明得很,先要计掂数。
工商界的想法怎么会和政府一致? 政府要的是政绩,只要做出来表面好看,可以向上面交代,自己一人得道合家升天,那就万事大吉。 工商界以赚钱为第一要义,有钱赚不必动员,没有钱赚睬你都傻。 政府的动机与工商界南辕北辙,根本不可能合作。
“得益”于习近平指明方向,香港政府以国安法和基本法二十三条打残原有的经济基础,随着美中交恶,香港与大陆共同沉沦,一日衰过一日。 据世银公布数字,2019年,香港以34.197亿港元财政储备全球排名第6.近年政府连续录得财政赤字,财政储备在今年8月底只剩5507亿元,仅仅五年时间,家底只剩七分之一。
中共鼓吹香港“由乱入治,由治及兴”,“兴”在何处,看看数字便知道。 几十万中产移民,大量中外走资,内部政治高压,外部与西方国家变脸,经济能好才是怪事。 政府要打造“南金融北创科”,现在香港是闻名的“国际金融中心废墟”,金融都已经唔掂(没办法),还要搞创科? 不如“北创科”按下不表,先救救“南金融”再说。
中共喜欢搞大工程,在上位者是好大喜功,扬名立万,在下位者是上下其手,搜刮钱财,香港政府好学唔学(好的不学),却要学大陆官场的假大空。 雄安够大,各地开发投资规模吓人,最终大量烂尾工程。 北部都会区得不到广泛响应,日后又是大烂尾,工商界又不傻,岂会上当?
香港工商界以为中共只要善颂善祷,便可袋袋平安。 他们不懂,中共一旦穷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中共想搞起香港经济,帮补中共困局,李家超想搞起香港经济,向习近平邀功,工商界想出声唔出力,把问题搪塞过去,各有各的盘算。
香港商人不读历史,中共唔系人咁品(非理性),四九年初上台好话说尽,要“长期共存,肝瞻相照”,等到站稳脚根,就搞“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将私企收归国有。 之后数十年,商人就是敌人,作“黑五类”处理,整得你死去活来。
香港工商界以为中共“好相与”,只要善颂善祷,便可袋袋平安。 他们都不懂,中共一旦穷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当年上海整治资本家,巿长陈毅每天上班,就要笑问“今天又有几个空降兵?”,意思是有多少资本家跳楼,视人如草芥,莫此为甚。 今日习近平被川普逼上绝路,香港工商界想“不沾锅”,那是没门的事,大家都醒醒定定(注意点),准备脱几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