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由人造”几成定律,所有伟大的作品,都是与作者的杰出密不可分。每每看到胡清菘的画作,那些画中的人与景的风帜独立,使我常常想起这四个字。我们的生命过程,留给世界的不仅是匆遽的背景,而是温暖与记忆。
当今的中国画坛,以人物为题材,特别是以女性题材为主要创作方向的人物画家真的不少,胡清菘是其中的佼佼者。胡清菘的作品是不难解读的,从平淡无奇的画面中可以明白地看出他的审美取向,唯美而古典,笔墨凝练,颇具匠心地营造着一个天真烂漫、充满幻想、柔情似水的精神家园,传达着诗意的憧憬,叙述着迷人的故事。
胡清菘选择的是水墨淡彩的图式,是以现代都市人物和少数民族题材以及古典人物高士系列为主线,吸纳西方的新观念和新方法,沿着写实的路径写意,坚持将水墨变革与水墨本性统一起来,追求民族固有的意象审美品格,是他为自己的艺术设定的价值坐标。
他的现代都市体裁作品是以现实生活为依据,那些在特定的生活环境中自然而然的人物形象所展现的生活状态,情趣意味常常使他激动不已。这些少女身上充溢着一种纯情秀洁的高雅和美丽。《人淡如菊》《桃花依旧》《且听风吟》《杨柳依依》等一批作品,好像是生活中一个真实镜头。那些充满憧憬的少女的神态意趣都是她们或伫立于康桥,或散步于田间,或回眸于雨巷,或闲坐于茶社,或采撷于林中等各自日常生活状态自然而然的显现的,环境的确定性,具体性更使人物的情趣动态显现出一种原汗原味的纯朴的美感更接近生活本来的样子。
而他的《澜沧江畔取圣水》《梦回天边南腊河》《版纳春晓》等作品更加古典静谧,他曾数次远行西双版纳写生。神奇的热带雨林是他的露天画室,他每天早出晚归一呆数月,吃在傣家,住在傣家,和傣家人一同歌舞,一同下河捕鱼,一同去寺庙赕佛,随时随地的发现、寻觅、体验和升华爱和美的精神意蕴。他时时陶醉于南国那天国般的神奇,钟情那澜沧江的清流,罗梭江的迷离,神往那独木成林的大青树,迷恋那风情万种艳丽如花的傣家小卜哨,那高高的凤尾竹,那烂漫的山花织就的绿肥红瘦的锦霞,那头顶香蕉脚踏菠萝果香四溢的原野,都给了他不尽的创作激情和灵感。
画女人体是不好表现的题材,画不好便易流于“俗”,为避作品的脂粉气、俗气、僵滞和纤弱,恰当地将作品的品格界定在“雅”上,力追唐宋绘画那种雄浑雅健、造型饱满、天然质朴的画风。他尝试用桑皮纸勾形敷色,结合西方素描的方法深入表现,使作品更具艺术感染力。女人是流动的艺术,古往今来人体之美,是人类刻画、探索的一项重要学科。罗丹曾经说过:“美就是性格的表现,自然界中没有任何东西比人体更有性格,人体由于它的力和美,可以唤起种种不同的意象”。刘海粟先生也曾说:“人体美是美中至美,女人体以阴柔之美,柔软、弹性和宁静感,像柔柔的常青藤缠绕在艺术家的智慧之中,陶醉着他们的情思,撞击着灵感的闸门,使之创造出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生命来”。
《九歌·山鬼》《落日摇清满江树》《梦里江南》这些人体作品,体态丰腴、形象清丽,健康而健美。画面平和含蓄如一缕清风扑面而来,一派阳光气象,诗般的含蓄和散文式的铺排相得益彰地构成隽逸的形式美,如不经意间在我们的心灵拨弄出音响,伴随着音响的韵律着落在明媚的阳光下,着落在自己的灵魂里,仿佛沐浴着阳光并把阳光沏进咖啡里,从而找回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
而他的古典人物高士系列作品却给人以笔墨纵横,超然物外之感。这固然与画家的聪明才智有关,更得益于他的学识修养、造型笔墨功力的长期积累,得益于他转益多师,中外古今优长的广收博取,以大景山水与人物相结合是人物画新的审美境界,不同于一般的山水画家,也有别于专攻人物的画家。他的画面中反复出现山石、树木、云烟、流水等意象,多氤氲流动,奇诡惊骇。仅就构成与笔墨形态来看,颇具四僧遗风,然品味起来又很新颖,融万趣于神思,畅神于天地之外,时时透出古雅的韵味,更突出了文化意味与书卷气,这样的笔墨才能有所依据,才有味道。
我很难把胡清菘归属于现代派还是传统派画家,也很难说是人物画家而不是山水画家,花鸟画家,他的才能是多方面的,他的笔墨造型功力是扎实的,他涉及的领域是宽广的,此中的真情意趣,是画家有心的牵挂,情的阐发,志的寄托,无不蕴涵着人生的真谛,但要“妄言”是很难表达胡清菘的真意的。若识本心,即识斯画,意会胜于言传,只要欣赏者用自己的心智去领悟,自会感受到作品中那“真意”散发的动人魅力。
胡清菘 ,笔名浪石,号自如,幼即喜爱书画。启蒙于画家李北苑先生,后受教于湖北著名花鸟画大家汤文选、冯今松诸先生,1989年专攻人物、拜南开大学东方文化艺术系著名人物画家李俊琪先生为师,学习通史人物画和系统钻研东方美术。2012年进修于北京史国良人物画高研班。擅长人物鞍马,造型风格写实尚意,崇尚阳刚大气之美,巨制小品,雄秀兼得,作品博采众美,内蕰高远,参加国内外各级大展,多有获奖并有作品进入主流拍场,部分作品为文博单位和海外藏家收藏。现为兰亭雅集·北京书画院常务副院长、随州市美协副主席、随州市美术馆馆长。